琴棋石,宋文化的至俗与至雅
宋文化,是精致的文化。陈寅恪先生就认为:“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
其实,宋代的精致,往往来源于普通的生活。也就是说“雅”,往往源于“俗”。从俗与雅的转换中,实现了艺术化的过度。这也从另一个角度验证了“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理论。
比较明显的例子,是宋代的“琴棋石”文化。
应该说,“琴棋石”本为庸常之物。琴棋,生活的一部分,而石,更是遍及在山川田野、房前屋后。但充满奇趣与韵味的宋人,竟能将其玩出种种花样。以至于千年之后,依然影响着各种艺术的发展。
首先说说琴。在中国,琴文化历史悠久,可以上溯三千年以上。两宋时期是琴文化的另一重要时期,琴文化在各个方面都得到很大发展。琴在宋人的生活中是普遍的,是宋代文人用来陶冶性情之物。
北宋皇帝自宋太宗赵匡义至宋徽宗赵佶,均有此爱好。他们提倡古琴,这在客观上,促进了中国民间音乐的发展,"仕皆倡琴瑟,重乐以治民"。徽宗赵佶曾设万琴堂,搜罗天下名琴,而且赵佶本人也是很好的琴家。宋徽宗赵佶有一幅画卷,叫《听琴图》,画中的情景纤毫毕现,反映出“琴”在当时对生活的影响。
《听琴图》宋徽宗
画面上方,有蔡京所题的七言绝句一首:“吟征调商灶下桐,松间疑有入松风。仰窥低审含情客,似听无弦一弄中。”这首诗当然是蔡京拍马屁了,不过内容还是写得很不错,书法更不用说,四局七言绝句写得相当非常飘逸又不失法度,风格和整幅画完全融为一体。
宋朝,在琴的制作方面,也很讲究。政府有专门机构管理,负责“斫琴”。历史记载“置官局制琴,其琴俱有定式,长短大小如一,故曰官琴……”当时,斫琴名家有很多,宋琴的外型也一改唐琴圆拱的特点,变得较扁,形成“唐圆宋扁”之风格。另外,宋琴在用料上也有一定改革。
两宋时期著名琴家很多,其主要有范仲淹、欧阳修、苏轼、赵佶等。两宋时期,也有一些关于琴的书籍,如苏轼《杂书琴事》、朱长文《琴史》等。
这一时期出现的著名琴曲有非常多,且有一定的影响力。主要有郭楚望所作的《潇湘水云》;毛敏仲所作的《樵歌》、《渔歌》等。其余的琴曲,还有《步月》、《秋雨》、《醉翁吟》、《广陵散》、《胡笳十八拍》等。
宋代对琴的痴迷,也体现在诗文里面,宋人连文凤在《简李元晖》中写道:“移棹方游霅,携琴又到杭,溪山随影转,日月共贫忙;诗人高元矩有“鸟掠琴弦穿静院,吏收诗草下间庭”的诗句。
借琴来抒发内心各种情感,用琴来表达岁月静好,应该说,宋人还是颇有心得的,也是骄傲自信的。琴声悠扬中,浓浓的宋代文化,如江河一般滚滚流淌、传承不歇。正由于宋人的爱琴,才没有使我们中华民族这一古老的民族乐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才让我们有幸能听见几千年前的音乐。这一点,我们真的好好感谢宋人。真的,“梦回宋朝”绝不是一句口号,它应该是中华民族文艺复兴的一部分。
朱炳仁
与琴相似的,还有“棋”。棋在宋代,有着极大的市场,从官方到民间,棋风弥漫,蔚然壮观。
与其他朝代不同,宋代皇帝是弈棋风气的引领者。在宋初皇帝的提倡下,棋的发展有了蓬勃之势,正所谓上行下效。宋太宗赵光义就是知名好棋之人,有关他的事迹很多。宋太宗不仅自己嗜好弈棋,而且也倡导围棋。太平兴国六年,曾赐与吴越王钱俶棋盘棋子。
宋太宗的棋艺,据称“棋品至第一”。《石林燕语》也记载:“太宗当天下无事,留意艺文,而琴棋亦皆造极品。当时有专门陪皇帝下棋的人,官职为“棋待诏”。
宋朝文人儒士多对围棋喜爱有加,将弈棋与饮茶、弹琴、写诗、绘画引为风雅之事。
今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里面,有一套宋代象棋子。共16件,均呈圆形,直径2.6-3.8厘米。以树枝横锯成棋胚,用墨书、朱书写上棋名。分“红”、“黑”方,红方的有“将、士”;黑方有“士、象、炮、车、兵”等。
宋代留下的与棋有关的诗文画卷非常多。“人有精游艺,予尝观弈棋。好胜心无已,争先意不低”——邵雍;“何处仙翁爱手谈,时闻剥啄竹林间。缓着应知心路远,急围不放耳根闲”——黄庚。
宋代对“棋”的喜爱与弘扬,可以说是,从官方到民间、从宫阙到市井,从达官贵人、学子仕女到农夫商贩、引车卖浆者,竞相参与、趣事不断。深厚的基础、浓郁的氛围,使宋代的棋艺蓬勃发展着,历经了从大俗到大雅的过程。
除了琴棋之外,司空见惯的石,在宋代也有着大雅的风范。宋代是中国古代赏“石”文化的鼎盛时代,石文化登峰造极。
北宋徽宗皇帝带头,全国最大的玩儿家。宋徽宗在开封造了一座山叫作“艮岳”,模仿凤凰山的样子。德寿宫里的园林,模仿杭州灵隐的飞来峰。宋徽宗搞起了“花石纲”,从凤凰山上采集石头,运往北方,需要通过水运,10艘船被编为一级,当时也叫作“一纲”,在当时运送粮食的是粮纲,运送食盐的是盐纲,运送花石的就是“花石纲”。
由于皇帝的倡导,达官贵族、绅商士子争相效尤。于是,朝野上下,搜求奇石以供赏玩,一度成为宋代国人的时尚。这一时期不仅出现了如米芾、苏轼等赏石大家,司马光、欧阳修、王安石、苏舜钦等文坛、政界名流都成了当时颇有影响的收藏、品评、欣赏奇石的积极参与者。
宋代赏石文化的最大特点是出现了许多赏石专著,如杜绍的《云林石谱》、范成大的《太湖石志》、常懋的《宣和石谱》、渔阳公的《渔阳石谱》等。
米芾因爱石成癖,被国人称为“米癫”,而且在相石方面,还创立了一套理论原则,即长期为后世所沿用的“瘦、透、漏、皱”四字诀。其实当时癖石者甚众,米芾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对“石”特别青睐的人,自古有之,后来者,也不绝于缕。朱军岷,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位毕业于北京大学的江南才子,是老字号朱府铜艺第五代传人,浙江省工艺美术大师,金星铜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在江南文化的熏陶下,他醉心于宋韵的研究,尤其对“石”有着深深的情结。在他总结的宋韵十雅“书画诗酒茶、琴棋石香花”中,石,毫无争议地赫然在列。
正是源于对“石”的喜爱,使其打造的系列宋韵作品中,有着大量关于“石”的元素。
朱军岷认为,“石”以其坚硬的特征和别致的造型,既承担着建筑材料的使命,也是美学文化的依托。石,散发着浓郁的中国文化内涵,体现着果敢、担当,勇毅、无畏的精神。在宋韵“石”的艺术构建中,他将浓郁的传统“清供”因子融入其中,使作品有了一种独特的风格和高蹈的视界。
好吧,那就让我们走近朱军岷,在宋韵艺术的百花园里,一饱眼福。
气质美如兰,形象复比仙。宝石金兰藏宋韵,清供雅致出名门。
石与玉,本为一体。玉,也是石的一种。宝玉出生时,要含着石头。今人出生,含着金钥匙。那灿灿的枝干,何尝不是钥匙?与那高贵的石在一起,是不是预示大富大贵?灾难时“玉石俱焚”;震撼时“石破天惊”;感动时“金石为开”;爱情时“金石之盟”。
鹿与松,在中国文化里,有富贵吉祥的蕴意。肌理清晰、线条精美的石,更使画面完美。家有奇石,松鹿相伴,必将荣华富贵也!
石,在中华文化元素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女娲补天,用的材料就是“五色石”。用石来补天,一定结实吧?如果再补上“铜”呢,是不是更牢固?奇崛的石,璀璨的铜,是不是寓意着“金玉之盟”?是诉说惊天动地的管鲍之交,还是金童玉女的宝黛之恋?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石荷结伴、鱼水相欢。恁一幅画卷,不可少了石存在。石之核心,石之坐镇,意义非凡,如无“石”之根基,画面岂不倾斜?古老的青铜、现代的熔铜,山石、虬枝、花叶,各种元素的集合,展现着美的极致。铜之璀璨,石之奇崛,一目可览。“皱、漏、瘦、透”的石,“艳,灿、炫、幻”的铜,动与静,奢与朴,古典与现代,抽象与具体,有效结合。
奇石,褶皱起伏、肌理光洁;美石,嶙峋郁结、起伏延绵。石者,“基”之含义、“骨”之韵味。石之建筑,往往历经千古。古有“石塔”、“石桥”,今有“石景”、“石趣”。从“用”到“美”,是石的跌宕与升华!义结金兰,石骨铜韵。古人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xiù)如兰”。熔铜与奇石的挽手,是不是也预示着,古老的非遗铜雕技艺,又迎来了伟大的新生?
清奇雅韵、兰心蕙质。
集“力”与“美”为一体,聚“形”和“神”为一身。卓越的美感,烘托出艺术的极致;强大的气场,书写着岁月的光艳。
石,是中华之根,也是文明之源。没有燧人氏的两石敲击,我们今天是不是依然茹毛嗜血?同样,石壕、石城、石寨、石墙,无不是见证“石”的生活意义。而把“石”作为“美”来提炼,则是对“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最好诠释。
石,峭拔、冷峻,温如玉,凝如脂;兰,孤秀、磊落,香比梅、艳比菊。鬼斧神工、天然秀丽的“奇石”,含苞待放、皎洁柔嫩的“金兰”,浑然一体、相得益彰。气质高贵、中华天娇!
以上,是朱军岷宋韵艺术的一瞥,还有大量的“琴棋石”作品,等待着我们去欣赏。在此,也祝愿军岷大师有更好的佳作面世,让宋韵文化开花结果、璀璨芳华!
咏朱军岷宋韵之“琴棋石”
坩钳在握意境深,梦回宋朝片刻寻。
明月窗前评棋理,香茶案边听琴音。
宝石晶莹吹春绿,铜雕璀璨映衣新。
情愿岁寒染霜发,不惜热血为客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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