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王公齐王府扑朔迷离的地下宝藏
在遥远的吉林郭尔罗斯前旗,一直流传着一个宝藏的故事,而宝藏的主人,就是清朝末代蒙古王公——齐默特色木丕勒(简称齐王爷)。
明末,建州女真努尔哈赤以十三副盔甲起兵,建立后金,为了扩大势力进攻明朝,他极力拉拢蒙古各部落。蒙古郭尔罗斯部固穆及其长兄布木巴就在努尔哈赤及其继位者皇太极的拉拢下,归附后金。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为了稳定蒙古各部的人心,赐于他们大片土地和各种物资。其中郭尔罗斯前旗就是当时皇太极赐给郭尔罗斯部的领地。
郭尔罗斯前旗东西宽约里,南北长约里,包括今长春、德惠、农安、长崎、乾安市县在内。直到年皇太极改元崇德,固穆入朝叙功,皇太极封其为辅国公,并将郭尔罗斯前誤旗正式归于其掌控,才使郭尔罗斯前旗的统治权确立下来。在得到了正式的统治权后,固穆开始修建王府,地址便选在吉林省前郭县的哈拉毛都。从此,自清代直至民国,这里都是一派繁华,是名副其实的前郭尔罗斯旗甚至整个东蒙的政治中心。在清末,齐默特色木丕勒(简称齐王爷)对王府进行扩建,所以当地人又称这座王府为齐王府。吸引无数人目光的、传说中的宝藏便埋藏于齐王府的地下。
齐王爷是固穆的第十一世孙,生于年,卒于年,自年承爵为王公至寿终正寝,在位40余年。虽然齐默特色木丕勒活了68年,然而他这近七十年的生活轨迹却是近、现代中国最动荡的时期。不过,虽然时局混乱,齐王爷却是官场的不倒翁,不但在清朝廷倒台、民国开元、军阀割据、日本入侵、伪满成立等社会变故中稳如泰山,而且他的权势还在动乱中越来越大,最终成为当地的实际统治者。
年3月,由于齐王爷的父亲是个精神病患者,他的祖父为了使王公的爵位不会有失,经皇帝批准,由其承爵了。可以说,祖父图普乌勒吉图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齐王爷之后的发展证明了他的决定非常英明,即使清朝灭亡了,齐王爷对郭尔罗斯前旗的控制也没有减弱,甚至还因为平复呜泰叛乱事件,拥护共和、归顺民国,被民国政府承认辅国公爵位,还被民国政府升为多罗贝子。年,齐王爷又以维护东蒙的功劳,被民国政府晋为多罗郡王。更甚至在年4月,他再次获民国政府赐封的和硕亲王爵位。如此一来,他对郭尔罗斯前旗的控制就更强了,也因此聚敛了更多的财富。
齐王爷不止在民国政府里如鱼得水,在伪满期间,他的势力也有所扩大,甚至因为“开国有功”,由民国政府賜封的和硕亲王成为“内蒙兴安总署总长”、“蒙政部大臣”,最后统管伪满洲国六省三十九旗的蒙务。
由于这些封号的沿袭,使得王爷府的财产没受到半点损害。齐王爷不但继承了这个延续了多年家族的所有文物、文献、珠宝玉器、黄金白银,而且还广开财路,垄断了方圆数百公里的榨油等行业,时人皆谓其“日进斗金、夜进斗银”。他管辖的土地,总计百万顷以上,每年仅收缴地租的白银就有几十万两。齐王爷还先后数次放荒,仅第一次开放余荒就出放土地公顷,收荒价银达两。从齐王爷的亲属身上,我们就可以窥到他庞大家业的冰山一角。
光绪年间,齐王爷的三叔阿木尔钦格勒图被册封为本旗执政的扎萨克喇嘛,人称三爷喇嘛。他在齐王爷的庇护下,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在寓居京城期间,他更纵情于声色。齐王爷经常给他寄去成箱的金条、银圆,以满足他挥金如土的胃口。
三爷喇嘛72岁时在王府屯去世,齐默特以王爷和晚辈的双重身份在阿位街庙为其主持了丧礼,仪式相当隆重,全旗的喇嘛为之诵经,超度亡灵。之后,在清点他的遗物时,发现这个三爷喇嘛仅在王府内收藏的未穿过的各式衣服(不包括各种珍贵袈裟)就有多件,绫罗绸缎、貂皮大衣、水獭大衣、各式金表、珍珠宝石、玻璃马车等应有尽有,靠齐王爷资助的三爷喇嘛就已如此,齐王爷的财富更是难以想象。
但是,这个在当地繁荣了多年、拥有上百万垧(一垧等于10亩)封地、垄断多个行业的封建王侯家族,累世积攒的巨额家产,包括历代皇帝赏赐的黄袍马褂、顶戴花翎甚至皇帝诏书,均在齐王爷死后不翼而飞。于是,齐王爷把所有财宝埋在了王府地下的说法,不胫而走。
早在晋升为哲里木盟长后不久,齐王爷即大兴木土,于年开始重建王爷府,工匠全部由北京聘请而来,整个王府样式,严格模仿京城官邸布局。所有重要建筑部件,均在北京城预制,所用大批木料,也是在长白山精心挑选后,经水路发排运来,整座新府修建直到年才全面完工。齐王爷的财宝不计其数,倘若真的存在一个藏宝库,其规模之大可想而知。但无论如何,藏宝库与他新建的王府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齐王爷有史可考的福晋有3位。大福晋一生共生育3男2女,长子达木林旺吉勒,二子和三子因病于幼年夭折。达木林旺吉勒生于光绪二十二年(年),光绪三十二年(年)随父进京,得到慈禧太后赏赐的顶戴花翎。他后来与张作霖弟弟张作相(曾任奉系吉林省省长)的女儿成亲。可惜好景不长,达木林旺吉勒婚后不久,便得了肺结核,在当时属不治之症。
齐王爷的侧福晋是吉林佟秉权的妹妹,满族人。她嫁给齐王爷十余年一直未生育。于年春,因染上霍乱传染病死在王府。
齐王爷的三福晋是扎鲁特旗人,其兄丹必扎拉森是当时郭前旗阿拉街庙的佛爷喇嘛。她的名字叫色力玛,人们都称她为色福晋,生有1男3女,男孩9岁时病死。齐王爷对她极为信任宠爱,甚至连宝藏的秘密,也让她知道不少。传说齐王爷将财宝埋藏在齐王府,就是色福晋提供的信息。
年,日本投降后,位于长春西南多公里的哈拉毛都王府屯的农民,包括长期在齐王府内外供王府使唤的奴仆、佣人、佃户们,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成立了“王府屯农民协会”。
农会成立后,第一任务就是打土豪、分田地。而此地的最大富户便是齐王府。然而,当农会干部带着当地农民打开齐王府的仓库和内室后,却发现里边除了一些粮食、布匹、家具和器皿等日常用品外,并没有任何贵重东西。齐王府几百年的基业,每年数十万两白银的收入,难道只剩下了这点财产?
农会立即发动还散居在屯里的原王爷府的仆人,希望他们提供线索,据这些仆人回忆,从齐王爷去世后,王府并未发现有外运东西的车辆,也未有任何人往外搬东西。昔日王爷府里的金银财宝、古玩文物等贵重物品,究竟都到哪里去了?莫非被埋在了地下?
当时,齐王爷、大福晋、二福晋已死,几位格格已远嫁他方,王爷唯一活着的老婆色福晋、齐王爷其他本家、齐王爷的秘书、亲信,都已在土改前夕逃离王府屯。经过大量调查,农会把目标集中在了齐王爷的三太太色福晋身上。因她出身贵族世家,是阿拉街庙活佛的妹妹,本人又足智多谋,齐王爷生前有事多与她商量,尤其在她生了齐王爷的小儿子清古吉后,更对她恩爱有加,言听计从。为了保证自己这个比叔伯兄弟小得多的后代免遭夺权,齐王爷和自己的兄弟和叔父分了家,除了给每家几万亩地外,齐王爷还给他们每家按照北京四合院的样式,修建了几栋占地面积巨大,带有前、后花园的府邸。从而,王府屯除王府外,又增加了旺少爷府、祥大爷府、齐大爷府、包家大院几处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建筑。
其中,除旺少爷府和包家大院在土改时被毁外,祥大爷府、齐大爷府至今保存完整,祥大爷府成为农场场部,齐大爷府现在则是哈拉毛都乡乡政府所在地。
年春,农会追捕小组化装成逃荒人,一路北上,历尽千辛万苦,最后在乌兰浩特色福晋的一个亲属家把她找到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农会决定,暂时不准任何人进占和骚扰齐王府,保证色福晋的饮食质量。同时,把原来色福晋手下的女奴胡其木格找回与其相伴,以稳定色福晋情绪,促使她主动说出隐藏财物的秘密。
经过艰苦的劝说工作,色福晋告诉农会会长于万江,在她原来王爷府的卧室北墙角,第三块地面砖下,向下挖3尺,藏着一个铁制方箱,里面的东西可值万金。农会干部按照色福晋的指点,很快就挖出了箱子。经清点,箱里装有黄金20斤,白银20斤,各种款式金表20块,各种样式的金银、玉石、珍珠、玛瑙32件,各种古玩12件。
农会处理完色福晋献出的财物后,多数人都认为,还有很多贵重的东西并没有交出来,如历年帝王御赐的各种物件和文献,王公家族几百年来传留和积攒的奇珍和巨额家资,这些东西还不知下落,应该继续在色福晋身上下功夫。她是齐王爷生前最亲近的人,特别是在她生下小王子后,齐王爷把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子清古吉身上,对她更是百般呵护,所以,如果有地下金库,色福晋一定知道。
就在这紧要关头,却发生了一起惊心动魄的流血事件。
当时,正是东北解放前夕,许多土匪拉帮结伙,打家劫舍,强抢豪夺,无恶不作。其中有一个叫“西来顺”的土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他听密探回报说,王府屯农会在齐王府挖出金银财宝一大箱,价值万金。还说齐王爷的小老婆就在他们的手上,她知道王府地下金库的下落,农会马上就要追查出来了。为了捷足先登,“西来顺”决定围攻齐王府。
年8月15日的半夜时分,忽听王府外人喊马嘶,枪声大作,此时居住在院内的色福晋听到枪声后,开始以为是国民党的军队进剿解放区,欲跳墙投奔国民党。后来听到墙外的土匪高呼:“抓住王爷的小老婆,要活的,赏金一千。”这才知道是土匪作乱,吓得脸都白了,乖乖与农会干部一齐突围撤退到后山树林里躲藏起来。
经过这起惊心动魄的突发事件后,色福晋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勾起她心中的往事和观察她对府内重要地点的反应,于会长还刻意陪她去了一趟齐王府,三层院内通通走了一遍。当走到佛堂、王爷卧室,特别是走到后花园假山底下时,于会长发现她的心情非常沉重,还围着假山转了一圈,立足凝思,久久不愿离去。临走时,她向西山的方向望了好一会儿,之后,神情浮动,步履迟缓,一步一挪地回到农会院内的寝室。
在农会的安抚下,色福晋道出了实情:那是在她儿子清古吉9岁那年,满怀希望的齐王爷正要为他举行册典的时候,他却得肺结核不幸死去。齐王爷悲痛之余,他想到了本家族几百年的基业和积攒的财物以及那些价值连城的文物奇珍,不能交于外戚,更不能白白地被他人所得,便决定埋宝于地下。他请人设计的藏宝库位处地下30米,四壁由石头、青砖、水泥砌成,由一华里长的地下隧道通往入口,由一层石门,二层铁门,把入口封严。前两层门内设有地枪炸雷,最后一层门如果被毁,自动爆炸装置将在瞬间启动,将一华里长的地下隧道与金库一齐炸毁。随后他从山东、河北逃往关外的难民中,选出20名身强体壮和有手艺的青壮年,与他们的家人交完3年的高额酬金,并告诉他们是去深山老林采矿,暂与家人断绝一切联系。他们昼伏夜出,暗中劳作,经过3年的工夫,终于把地下金库建成。
王府屯农民协会的人听了色福晋的话后,无法得知她是否说出了全部,如果真像色福晋所说,那么藏宝库里肯定机关重重,如果哪道机关不知道,后果很可能是他们全军覆没。这还是在色福晋说的都是真的,里面的确埋藏有财宝的前提下,如果色福晋说的有一部分是假的,里面并没有财宝,那么他们要为可能的财宝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王府屯农民协会的人陷入了矛盾中,然而他们的矛盾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没过多久,色福晋就吊死在了一棵老柳树上。色福晋的突然辞世,将藏宝库的秘密带去了另一个世界。但据当地居民的观察和推理,藏宝库的修建似乎确有其事。
齐王爷扩建王府时,里面是一马平川,但是,等到王府建好后,王府的西北角,就是现在的养鹿场那里,却突然出现一个高3.5米,长30多米,宽20多米的假山,这些土是怎么来的?如果是外面来的,整个屯子周围却没有取土的痕迹,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土是从王爷府内的地下挖出来的。取土的规模这么大,这个地下设施的庞大就可想而知,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在王府里找到过什么地下设施,所以这个地下设施应该是个十分隐秘的工程。只是,齐王爷当初建府的时候,请的都是关内的人,所以这个地下工程究竟建在何处?怎么建的?结构怎样?拿来干了什么?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据说,齐王爷曾从关外特意定了18个大石槽子运回府里,因为这里离主要的交通要道很远,当时的运输工具又很落后,所以运这18个大石头槽子,是件很大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奇怪的是,这18个大石头槽子运进王府后,就神秘消失了,直到王府被毁,也不见半个大石槽子的踪影,这些石头槽子哪去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埋在了地下,埋在地下干什么?这又让人不得不和藏宝联系在了一起。
王府里的那口井也不寻常,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王爷开始不吃那里的井水了,称里面的水是苦的,王府做饭用水,都要从外面拉进来。后来,王府被毁后,屯里的住家逐渐在王府原址上盖起了房子,家家都有一眼井,打出的水并不苦。
其实王爷称井水是苦的不可信,真正的原因是,那口井可能与藏宝有关,因为据传说,当初帮齐王爷修地下金库的关内人,在修好地下金库后,都被活埋在了地下,王爷也许嫌弃被埋的尸体可能污染井水,所以从此对府内的井弃而不用。此外,那口井,还可能是地下金库的一个出口。
新中国成立后,王府屯的农民曾在无意中,从王爷家分出去的其他几个宗室居住的地方挖到了财宝,在当地人眼里,这也是王爷府地下藏有财宝的重要证据之一。
土改不久,一对从山东逃荒而来的崔姓夫妇,带着两个儿子定居到了王府屯,他家盖的院子,恰好包进去了一部分包家大院原址,有一天,崔家大儿子在院子里翻地,竟翻出来一个坛子,他不声不响地把坛子抱进了自己房间,对这个举动,当时崔家上下谁也没在意。可是没多久,崔家大儿子突然暴亡,家里人在给他整理遗物时,竟发现他穿着的棉袄里,藏着很多钱。家里人这才知道,原来那坛子里装了不少财宝,“老崔家儿子被钱烧死了”的说法,也在王府屯周围传播开来。
最轰动的事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初的一个春天,齐大爷娘家的后人带着图纸,在县公安局干警的保护下,前来齐王府挖宝,挖宝地点在现土地所的后面,不过,这次没能挖到宝,只是从里面取走了两个大铁箱,但大铁箱子里除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外,并没什么财宝。
这不禁让人想到,王府连衣服这样的常用品都会埋起来,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各种珍稀古玩玉器、黄金珠宝,一定也在地下某个地方,修建藏宝库的事越说越真,可宝藏的位置却成了无人能解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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